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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瑜/许君半生 作者:匪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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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仿佛听到了他的话,微微蹙眉——
  “公瑾。”
  周瑜觉得一颗心,都似要跳出胸腔了。
  “你……”那人却又轻轻动了动,还是没有睁眼,不过是换了一个不让自己那么痛苦的姿势。
  “你……欠我一剑。”
  只得轻轻叹了口气。看来此事,真的要从长计议了。
  眼下还是给他治伤要紧。
  用力将那人摇醒,见他迷茫的眼神望向自己。不多解释什么,便扶他坐起,又离塌去斟了一碗酒,径自端至他面前。
  孙瑜看了看那酒,笑了,只是声音嘶哑,听着总让人不那么舒服。
  “末将可并不觉得……因主将任姓所致的策略失败,有何可把酒言欢的。”
  一来二去,周瑜习惯了他这说话的方式,听着也平静了许多;更何况现在并不是生闷气的时候。
  “瑜也没有闲工夫与将军对酌。”白他一眼,淡淡说道——
  “你那剑疮似有所溃感,得用这酒……去去脏物。从疮口淋下,恐怕疼痛难忍。”
  说到此处,便坐到了他对面,扯下自己右肩衣衫,露出了半边肌肉线条姣好的肩背。
  凝视着他的眼,一字字道——
  “瑜不喜欠人情分。日后必加倍偿还。你若是痛,咬我便是。”
  孙瑜也不答话,只是静静直视着他,微笑,笑得周瑜竟都有些慌乱。
  许久,他慢慢靠过来,将下巴抵在周瑜赤裸的半边肩上,视线却不知看向了什么地方。
  “好。”
  周瑜将碗沿靠近伤口的时候,手也是抖的。
  那剑伤狰狞的很,透体而过,想想便也知道有多痛,如今要把酒水淋上,不卲一场酷刑。
  果然,透明的酒液与殷红的鲜血混合在一起的刹那,他立刻感到肩上趴着的身体,微微颤动了一下。
  忽然有些不忍。
  不禁问自己,多少年没这么心软过了?自打他走后,对自己,对别人,都是一般的狠。
  更何况眼前这人,也许就是……
  就是那个日思夜想的人。
  周瑜伸出了一只手,固定住他的后脑,将他更结实的按在了自己肩膀上。
  动作变得轻柔了许多,语气却还是如常般冷淡。
  “不用忍着,咬吧。”
  酒渗了进去,又流出来。酒香与血腥气混在一起,沿着那人分明的肌理蜿蜒而下。
  他确是动了。
  肩上却没有剧痛传来。
  孙瑜的唇,轻轻贴着自己的锁骨,温柔的,描摹着那里的形状。他闭着眼,半张脸就笼罩在发丝投射下的阴影中,表情却看不出痛苦,只有满满的怜惜。
  很……痛的啊。
  手一抖,酒便有些泼洒了出来,室内的醇香更加馥郁。他不清楚孙瑜究竟在想什么,但他知道,他贪恋这须臾的幻象与温暖。就好像那个人,一直在自己身畔。
  那只按着他后脑的手,也悄悄的挪了位置,滑到了那人宽阔的后背上,借着力,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直到完完全全的,拥抱在一起。
  什么都不再想了,只想用自己的体温,温暖这因为失血而变得冰冷的身体。
  孙瑜的头伏在自己的肩上,不一会儿,那里就感觉到了一片温热氵朝湿的蔓延。
  如果他是,如果他是伯符。
  便也愿这般贴在他的肩上,将这五年来的孤单,寂寞,都顺泪水流尽。
  周瑜想说什么,却找不到措辞。
  半晌,还是说了一句改过口的话。
  “将军……哭什么?”
  那人没有抬头,额发就从自己胸膛上垂下来,光滑湿润,粘在皮肤上,就如相思。附骨难除。
  他依然埋在周瑜的颈间,闷闷的说了一句-------
  “废话,疼的。”
  手中的酒碗应声而碎。
  幸亏说完这句,孙瑜就因支持不住再一次晕了过去。
  否则周瑜真不知道,这碗,会不会碎到他脸上去。
  当吕蒙听见清脆的瓷器声响冲进来的时候,便看到那塌上两人一个精赤上身昏迷不醒,一个衣衫半褪却是面色氵朝红,手中还捏着几块碎瓷片。
  以他不算丰富的想象力,实在难以了解刚才这帐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而他一向温文讲理的中护军,却嘴角抽搐的抬头看向自己——
  “子明,你说那山贼,怎么就不能捅的准点儿,直接毙命了呢?”
  吕蒙决定还是借故赶快出去。
  从上次这两位主儿争执时自己的悲惨经历来看,如果再不出去,恐怕被一击毙命的,就是自己。
  而且还很可能……
  是死于几片碎瓷。
 
第11章 服药
  第二日周瑜再来时,那人的高热已经退了许多,只是依然昏迷不醒。
  倒是可怜了一把老骨头都颠散了的医官,待赶来之时已经是只剩半条命了,开方子时手更是抖的仿佛那一刀是扎在了他肩上。
  望着那被人架下去的老儿,周瑜心里暗叹了一口气。
  看来还不如自己的法子管用……
  复又望了望塌上因为剧痛而尚未清醒的人——
  虽然是稍微极端了点。
  “中护军,药煎好了。”待兵卒将一碗药汁送入大帐,周瑜更是不耐烦的皱了皱眉。
  如果说他周公瑾向来是雄才大略,胆识过人,他亦不愿推诿谦虚;
  但其实这“胆”,倒是也分的。
  比如,见到曹CAO几十万大军他尚可以镇定自若,毫无所惧,可若是见到一碗极苦又是极难喝的药……
  他往往就不能那般平静了。
  数载征讨,受伤却是常事。
  因此原来的每一碗药,他几乎都是在孙策的“威逼利诱”下喝进去的。不是骗他说这药材价值连城在平民还吃不饱饭的情况下浪费实非君子所为就是骗他说这药是他孙伯符的血做了药引子云云,尽是那些一戳就破的谎言,却偏偏让人不愿戳破。
  也许,是体恤他每次都会细心的往药里面加些桂花糖的苦心罢。
  当然,也有自己死活不从的时候,闹到最后的结果,一定是被那皮厚的家伙死死压在床上,用他的嘴含着药,口对口渡过来的。自然,这种喂药的方式到最后就不只是喂药了,总会生发出些别的什么活动,导致自己第二天的伤就更重,还往往是伤在了不同的地方。
  如今……没了那人哄,也会乖乖的吃药了。
  因为得活着。把他未完成的事做完。
  但虽然如此,每次看到药汤,总还是会有些疙疙瘩瘩的感觉。
  只得示意来人把药放在矮几上,从塌边起身来取,顺便吩咐了一句——
  “叫吕将军来。”
  吕蒙接到传令的时候,还是心有不安。
  不愿见到他二人,并不全是因为他们别扭的状态。
  说实在的,自己是看那个孙瑜不顺眼的,却不是因了什么可以宣之于口的缘故。
  有些话,他从未对周瑜说起过,也不知如何说起。
  步入大帐,却见周瑜正捧着药碗坐于塌边,轻轻蹙着眉。
  “子明来了。”周瑜眼皮抬了抬,算是与自己打了声招呼,又开始思索怎么把这碗药给那目前无法醒来的人喂下去了。
  这两日伺候的兵卒本来一直立于旁边,却忽然开了句口,倒叫他们二人均有些意外。
  “这……人昏迷时也就是半个死人,得设法让他吞咽……周将军若是觉这药无法可服,尽可以唇就唇给绥远将军喂药的。”
  周瑜闻言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脸红了,映在白皙的肌肤上,就如凌寒雪梅,煞是惊艳。
  那兵卒一时片刻竟看的有些呆了。
  他可算是明白,刚才塌上那人为何塞给他些许银两,吩咐他说这话之后,便又躺回去装昏迷,原来中护军竟是这般好看,也难怪他生出亲热之心了。
  静默片刻,周瑜又对吕蒙招了招手。
  孙瑜自然还是“昏迷”着,没有什么多余的反应,只在嘴角挂上了一抹不易察觉的轻笑。
  吕蒙心下即使是不情不愿,也还是走了过去。
  唇就唇……他立时打定主意若是周瑜真要如此喂药,自己便再次托故出去就是。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正思虑间,忽然觉得掌中一热,原是周瑜将药碗放在了自己手里。
  眼前那张俊朗的脸竟透出了一股狡黠的意味——
  “子明听到了吧,口对口,麻烦你给绥远将军喂下药。”
  霎时,这帐中除了周瑜,剩下的人都觉得阴风习习,直冲肌骨。
  当然,亦包括塌上那“半个死人”。
  因此,当吕蒙已经在心里将他孙家的祖宗十八代都骂遍了,脸也越变越大,越凑越近之时,他立刻恢复了“半个活人”的状态,皱着眉稍稍挪动了下,还附带轻哼了一声。
  那个正准备看他不醒来就把药直接灌下去的人瞬间如蒙大赦。
  “这……将军,他似乎醒了。”
  而周瑜却只是静静望着他,眼睛里溢满了笑。
  吕蒙努力不让自己想那笑的含义。
  “我知道子明不愿做这事……”斜飞的眉挑出一个好看的角度——
  “那子明去做件别的事好了。”
  说话间,周瑜已经理了理外袍,走下来,走到了他身畔。
  “末将万死不辞。”抱拳一答。
  自入军旅,说过许多次的“万死不辞”,吕蒙承认,这番,是最真心的。
  孙瑜依然躺在塌上,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将眼睁开一线望过去,却只能看到周瑜的背影,以及被他遮住的吕蒙。
  当然,还有他们在耳语的亲密姿态。
  肩上的伤不知怎么的,又开始疼了。
  看着吕蒙领命出了帐去,周瑜才复又回到塌边。
  看了看那依然未醒的人。
  接着飞起一拳直接砸在了他小腹上。
  “起床,吃药。”
  当然,这就是“人事不省”了两天的绥远将军在感觉到眼前一黑,腹部一阵剧痛后,听到的他家周郎两天来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吕蒙纵马疾驰在了小道上。
  盔甲早就卸去了,临行前还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仪容是否够粗鄙。
  跟了中护军也数载有余,吕蒙就是不明白他为什么总让自己去骗人。
  而且每次骗的结果,往往是以几千几万条人命做代价的。
  时日久了,自己这个原本很不善此道的人,现在也精通的很了。
  反正周瑜让他去骗,他自然就去。
  因为那个人,总是不会有错的。
  当那条小路快要走到尽头,隐隐已经看到了山寨中的几点火光,听见了吵吵嚷嚷的骂娘声之后,吕蒙知道,自己找对地方了。
  将怀里的地图又揣了揣,再换上一副泼皮无赖的嘴脸,吕蒙下马过去,扯住了守门的一个山贼——
  “兄弟,我有东西给你们老大,通报一声可好?”
 
第12章 想不通
  吕蒙走入那贼首的山寨之时,倒还真是有些暗暗惊心。那些山贼虽是不成规制,或坐或卧,或饮酒或骂娘,一派散漫之相,却个个都是身经百战,刀头舐血的狠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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