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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瑜/许君半生 作者:匪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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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是没有“如果”的。
  他只能把握当下。
  周瑜却缓缓叹了口气。
  “谢将军挂怀。”
  说罢,却突然近前一步,与孙瑜的距离,便变得极微,湿湿的发丝,还有些落在了他的身上。
  我我我……不是吧。
  就安慰了一句,也不用突然就变得这么亲近啊……
  再这样下去,可真的把持不住了。
  更要命的是,那人居然把手,也放在了自己肩上,缓缓的摩挲着那一小片皮肤。
  正为他的得寸进尺进退两难之际,那人却又自顾自的说上了,声音很轻。
  “瑜……还曾怀疑过,将军……莫非便是他。”
  孙瑜此番是真的吓的一动都不敢再动了。
  他却只是笑笑,仿佛在笑自己——“我真是痴了。他又怎可能再活转来。何况他左肩这里,本是有一小块胎记的。”
  原来如此。
  心却还是不能完全放下。果然是周公瑾,心细如发。
  若非自己早先便做了完全的准备,怕是要惹出大乱子来了。
  看来以后,还是要再谨慎些。
  两人回去的时候,日头便已有些西斜了。
  却没想到,归营时看到了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孙权。
  寒暄过后,周瑜便出了帐去巡营,昏黄的光线里,只剩他与孙权两人,人影都看的不怎么真切了。
  孙权放下了手中茶碗,回头望着孙瑜,忽的笑了。
  “哥,你没被公瑾,给打了吧?”
 
第7章 你是谁?
  孙瑜皱了眉,堆了满脸的苦笑。
  “你眼里,你哥就这么孬?”
  “以前嘛……是没有,”孙权抿着嘴角,目光直视着桌上茶杯里的茶叶梗——
  “现在……可就不知道了。”
  接着便迅速偏头躲过了从另一人手里急速扔来的茶碗。
  待确定那人不会再扔什么过来之后,才复又坐了回去,清了清嗓子——
  “啊……绥远将军的表奏孤已经批了。合你与中护军二人之力,定可保我边屯无虞。孤……孤心甚慰啊。”说罢,谄媚一笑。
  孙瑜不禁腹诽。
  这小子,做了这几年主公,见风使舵的才能倒是长进了不少。
  “你……”孙瑜起身走到了孙权面前,弓下腰,直视着那双狡黠的眼,低声道——
  “你公瑾哥哥,永远只有在你哥下面的份儿,懂不?”
  谁知那人还未答什么,便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猛的回身抬起头,却见原是周瑜已走了进来,正望着这窃窃私语的两人。
  “主公与孙将军在推敲什么军机啊?”嘴角一挑,便是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看着那双狭长的,深邃的眸子,不觉冷汗又有些下来了。
  “主公与末将……”
  “喔,无甚要事。”孙权却将话抢了过去,起身抖抖衣袖,作势便要离去了。
  周瑜见状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那孙瑜乃是主公亲族,有些话不便交代自己却也正常。便不再言语,只躬身抱拳一礼,送他出帐。
  孙权施施然走过周瑜身边,却忽的俯首在他耳边一语——
  “就是绥远将军对孤说,今-ri-你在他下面来着。”
  说是耳语,声音大的却连足步开外的孙瑜也能听的清清楚楚。
  见周瑜一张玉面已经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青,知他定是误会自己将那摔跤一事添油加醋讲给了仲谋,而且……还用了这么个不堪的字眼。
  孙瑜很明白,若是此刻他还呆在这大帐之内,怕是要被那个“永远在他下面的人”给活活剐死了。
  于是便连看也不敢看那人,只匆匆说了句“末将送送主公”,便立即脱身而出了。
  出了帐,见这恶事的始作俑者还在慢悠悠的上马,便立刻上去扯住了他,本欲给这不识抬举的小弟一点儿教训。
  谁知他竟停了动作,转过来,眼里的促狭之色全然敛去了,幽幽的,深不见底。
  “哥,答句实言。公瑾和这江山,何者对你,更重?”
  这话问的极突兀,孙瑜却并不意外。
  低头轻笑。
  “我以为半月前来寻你时,这答案,你便有了。”
  孙权只静静凝视了他一会,帐外的火光映在他眼里,显得眼神更是捉摸不定。
  “哥,别怪我。”
  “哈哈。”孙瑜却大笑两声,一抬手,将他扶上了马。
  “末将恭送主公。”抱拳肃立,直至看着那一人一马消失在了视野里。
  我如你这般年纪时,想法也不似今日。
  会心一笑。看来如今更应可放心。
  那昔日只会尾随他之后的小子,如今看来——
  已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帝王。
  而转过身,才发现了真正棘手的危机。
  周瑜大帐之前,只一会儿工夫,竟添了两名甲士。手持兵器,尽望向他。
  可事已至此,便只横了条心,走了过去。
  果是意料之中,被那两人一人横了一臂,拦在帐外。
  “中护军说,他今夜要斟酌一下屯兵麻保的位置,闲杂人等不得入内。”语气冷冰冰,看来是完全没的商量。
  只得也摆出一副将军派头,高声道——
  “本将可是当下丹阳太守,要与你家将军共讨贼逆,研习地理,没我怎行?快散!”
  那二人却是纹丝未动。其中另一人又补充了一句——
  “中护军还交代了,闲杂人等,特指孙将军。”
  果如所料,此番那周公瑾定是饶不过自己了。
  周瑜在帐内,听得门口的一阵嘈杂,不禁一笑。
  居然在主公面前胡言乱语,给他这小小教训又怎算得过分。
  于是又把地图展了展,取笔墨蘸了些朱砂,便细细研究起来。
  待大致部署已定,已是中夜了。呼呼作响的风从大帐的缝隙吹进来,吹得油灯上的火光一阵剧烈的摇动。
  不觉身上有些寒了。正待就寝,却忽的想起一事。
  这军营里并未给那孙瑜安排住所,他可是哪里去了?虽然那人着实可恨,思及此处却又有些不安,便缓步出帐,去探看一番。
  出了营,便更觉得夜风凛冽,眯了眼,在茫然夜色中,四下不见人影。
  罢了,许是去了哪个副将的营帐里安歇吧。
  这般想着,便欲转身回去,却恰借着微弱的火光,见有一团黑影蜷缩在自己营帐旁的角落里,望去似是一人,头埋在膝盖中,仿若如此,便能抵御寒风。
  不必看那人面容,他也知道是谁。
  这般胡闹的,还能有谁。
  本想将那人摇醒,却见他睡得很沉,再一思虑,自己帐中确实只有一塌,上次与此人共眠乃是迫不得已,这次定然不能再容他如此。
  于是只得蹙了眉叹一口气,复又回了大帐,再出来时,取了自己的锦被。
  将那人轻轻挪动,靠好了一个背风的地方,便给他盖上,看了看,又将被角掖细细掖好。
  左右查了一番,确定他不会再受着风,周瑜方才紧了紧身上已经吹散了的披风,转身回去安歇了。
  当然,如果他此时再晚走一点,或是帐外的火光再明亮一些,就能看到那早已“睡熟”的人,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早就知道,不管他是谁,孙策,还是孙瑜,公瑾,终是放不下他的。
  而此刻,帐内的周瑜,却翻来覆去睡不着了。
  还是初次非因为军事而难以成眠,纯粹是因为……冷。
  自然,只一件披风在如此寒夜,还是显得单薄了。
  不由得怀念起自己的被子来。
  接着,便极不合时宜的想到了“生则同衾死同穴”的说辞。
  立刻甩甩头,将这奇怪的念头赶出脑子。
  实不知究竟是撞了什么邪,自打那个孙瑜出现,所有的事儿,便都变得不对劲了。
 
第8章 忘了
  当然,这不对劲儿的程度,不只是周公瑾认识到了。
  屯兵数月,军寨里的粮草器械均已大为广足,厉兵秣马,随时便可拔寨而起,直捣黄龙;却有几日了,尚迟迟未动。那些新投军的少年自然会好奇问这里厮杀了半生的老兵,而老兵却也只是疑惑的敲敲枪头——
  “谁知道呢,说是这新来的主儿用兵上不服咱中护军,两人日日争着呢。他娘的,咱跟了中护军这么多年头,除了当年孙郎,谁震得住他?愣头青!自讨苦吃。”
  如今自讨苦吃的,倒不知是谁。
  吕蒙一进大帐,就见周瑜坐在条案边,一臂握拳横放于几上,死死的瞪着另外一人;而那人正站着,目光凛然,就这么与他直视,周瑜的气势倒是被压下几分。
  这人,吕蒙自然认得,毕竟,与他那“一面之缘”,实是印象深刻。
  “这军中你是主将,还是我是主将?”重重的一声,周瑜已将拳头狠狠的砸在了木几上,那力道惊得吕蒙抖了一抖。
  自打讨逆将军去了以后,周瑜总是淡淡的,一张脸上波澜不惊从未有什么表情,可自打这个孙瑜来了,他又是微笑又是嗔怒的恨不得每天变个十几种心情全摆在面上,若不是事出有因,恐怕他都要以为此人必是被什么附了体或是得了心脉错乱之症了。
  孙瑜也不答,由着他发怒,等他怒气渐渐平了,才开口说话。
  “不过是个诱饵之计,你何至于如此反对啊?”以前在战略上争执倒也是常事。可那时总是好说好商量,实在偏歧过大,干脆就上手,乃至于床上解决了,哪有如此这般麻烦。看来是这几年做大,偏生出了一份戾气,较之自己年轻时倒是不遑多让。
  “诱饵?哼哼,将军说的倒是轻松。”周瑜已恢复了平静,却还是不肯松口,嘴角扯出了一抹冷笑——“那谷地低洼地形,易守难攻,你拨这一班精锐兵力去做了诱饵,其时困在其中,那贼首来个瓮中捉鳖,倒是损兵折将好不痛快,又不是你的兵,你自是不知心疼!”
  其实周瑜此时虽说的干脆,心里也是犹豫的。
  从战术上说,孙瑜那法子虽是冒险了些,倒不失是一条好计。贼兵数次难以斩草除根,皆因其总是四处游击,不见主力,将之聚集起来甚为不易;但若是有一支强力兵勇作为诱饵将其拖住,为求生存,对方必然不会分散击之,的确是个一网打尽的好机会。
  可不得不承认,自己是有私心的。他不能让自己的兵,去冒这种险。
  这支队伍都是胡子兵了,是他和孙策多年以前最早拉拔起来,南征北战,拓出这孙吴一片河山的基本,这里的每个人,每张脸,他都熟悉的很。
  这是他和孙策的兵。损一点儿,少一点儿,最后,怕就什么都没有了。
  那个撇下他的混蛋已经不在了,他不能让眼前这人,把属于他的记忆都带走。
  吕蒙偷偷的抹了额上一把冷汗。
  自打这江东易了主,就连外人都知孙吴是“文有张昭,武有周瑜;”全军上下对这个中护军均是敬佩尊重的很,哪有什么人敢跟他争得如此面红耳赤。战事未开,两家主帅倒是斗的不亦乐乎,这仗……还打不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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