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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典型性帝后关系 作者:长歌当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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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啧,真是恶心。
  也不知道这句话是在说谁,或者谁让他恶心。
  所谓幻月石,那是怀瑜娘亲此身所制最后一样毒蛊,世上而今也只有四个人知道这样东西的存在。
  它的做法,是将因为极大冤屈而死亡之女子心头肉切割,放入特制的毒液罐中,一个月之后,腐肉生虫,蛊便制成。封存在白玉之中沉眠。等一朝鲜血唤醒,鲜血主人便是这蛊虫的仇人,一旦蛊虫破石而出,火烧不化,水淹不死,必要去要滴血之人的性命,然后同归于尽。
  这样古怪且邪恶的蛊虫,却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幻月仙子。
  所求者是太子生母,要求中蛊者日日夜夜,陷于恐惧;生生死死,不得解脱。
  当今圣上两任君后,前一任诞下太子,天生骄纵高傲,目下无尘,后来却吸食让人意乱神迷的长生散,到了后期形影消瘦,不成人样。圣上不准他吸食,他便要杀了圣上,圣上大怒,到底念着旧情,禁闭长明宫。然而十月十五的夜里,天生红月,君后发疯,提剑斩杀长明宫数十侍卫,长明宫血流成河,其夜逃三百里,最后于神京郊祈水神庙前力竭而亡。
  那时候太子赵稷不过总角,堪堪被侍奉他的丫鬟推到床底下,下一秒君后的长剑便贯穿这名丫鬟的身躯,鲜血溅了太子一脸,他呆呆趴在床下,看着丫鬟嘭的倒下,死不瞑目的眼睛瞪得圆滚滚的,和赵稷对视。
  赵稷看着这尸体,耳边听着杯盏桌椅被晃动的声音,听见母后声嘶力竭的大笑声,听见丫鬟太监的呼喊尖叫声。
  他不知母后为何突然发疯,不知一切为何变成这样,不知日后该当如何。
  就在长久的迷惘恐惧之中,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听到一声轻柔的声音。
  “殿下,别怕,已经天明了。”
  他眨了眨眼,便看到一个少年的脸趴在他的面前,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朝他伸出一双因为练剑而生茧的手。
  那不是别人,正是怀瑜的兄长李怀瑾,当时跟随将军进宫护驾,奉命搜查长明宫。
  此夜过后,长明宫便被封闭,几个月之后,新一任的君后便入住后宫。
  新君后温婉仁德,深明大义,为前任收敛了尸骨,为太子开辟了太子府,悉心教导太子,终于太子也与他一般显明圣德,深明大义。
  站在一起,言笑晏晏,好似真的母子一般,只是其中几多真情假意,且不得而知了。
  幻月仙子本是太子生母要用在当今君后身上,然而太子生母临死前却改变了注意,他在难得清醒的时候,将蛊虫继承给了太子,仔仔细细的告诉他蛊虫所用方法,又将蛊虫的存在眷写纸上,派遣人在几个月之后君后大礼之上,悄无声息的送给了新任君后沈问月。
  请他猜一猜,自己是不是已经请他入蛊了。
  请他再猜一猜,是他先找到无声息除去太子的速度快,还是幻月仙子找上门的速度快。
  请他第三猜,幻月仙子,世上到底有几枚。
  那一日君后打碎一只杯子,指尖冒出一个血珠。
  而后他径直跪在门外,等圣上到来,才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请圣上不可废除太子,自己愿代行母责,教导太子。
  圣上应允了。
  至此,君后贤明之名,名扬天下;与太子母子和睦之事,天下皆知。
 
  ☆、那个遇见,孽缘
 
  第二日是大雪,纷纷扬扬的,将整个神京都覆盖在一派银白之中,一应亭台楼阁,看去只剩下一线轮廓。
  怀瑜吃过早饭,便正正经经的去了书房,请父亲批准他去太子府看望太子。
  将军坐在书案之后,将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通,那常年在边关战场历练过的眼睛如鹰,他麾下那些士兵尚且顶不住,更何况怀瑜日日呆在府中,当下眼睛看天看地,显得很是心虚而鬼祟。
  他是想去探探太子的口风,没道理如此突兀便成一段孽缘。
  然而父亲大人在审视了怀瑜一番之后,只说了两个字
  “去罢。”
  而后便低下头不去看他,怀瑜立刻笑逐颜开,装模作样的抱拳作揖
  “得令!”
  说完怀瑜便径直出去了书房,回了屋中披了一件鹤氅,便撑着伞出门去了。
  将军看着自家这小儿子步伐轻快的跑了出去,丝毫没有他的稳重。便日常忧愁日后不在自己身边了,会不会遭受欺负。虽然夫人的本事大多传给了小儿子,然而他若真的嫁给太子,什么蛊毒之法的偏邪手段是必然不能用,且太子心中有疾,不知道什么会爆发,若如先君后那样偏激,从而伤害瑜儿,到时候,又当如何呢。
  然而这又是太遥远的事情,与太子的婚约也不过是圣上随口一说 ,太子也没有想要成婚的征兆。
  若这期间怀瑜遇上什么心上人,这门亲事自然也就作罢了。
  当下将军也只是叹一口气,便不再去想了。
  怀瑜一路趁着猎猎西风去了太子府,太子早些年便已经搬出王宫,开辟府院了。
  因下着大雪,路上其实并没有行人,怀瑜本也觉得自己选这样的时机出门实在是大错特错,然而已经出门,就不好回头,于是只好抱着手炉,坐在车厢内往太子府去,却不曾想早有了拜访的客人。
  或者说客人其实不大妥当,毕竟亲身的兄弟,若说是客人,岂不是太生疏了。
  怀瑜下车之后,便看到太子府前已经停靠了一辆马车,其构造装饰,并非一般人家可以乘坐的,而这时候车顶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雪,看起来已经停靠了不短的时间。
  看门的门童见了怀瑜的车马,便已经推开门,而后快步跑了过去,不等怀瑜询问,便自动开口说道
  “公子,这是青阳王的车马。”
  怀瑜转头,看着门童,有点疑惑的说
  “他怎么来太子府了?”
  青阳王本名赵铮,是当今君后之子,十五岁起便已经封王,而后去了边关的封地,他如今应当在边关才是,如何出现在太子府。
  然而门童却只是摇了摇头,这些主子们的事情,他哪里知道。
  怀瑜也并不难为他,径直就往府中快步走去,却迎面差点撞上人。
  怀瑜带着斗篷上的帽子,一大半的面容都隐藏在帽檐下,最多只能看到眼前几寸的地界,看不到前路有人实属正常。因此眼前出现一片阴影了,才堪堪停下脚步,而后抬起头,举起手将帽子褪了下去,却发现眼前除了几个仆从,最前面是很陌生的人。
  这人长得倒是不差,只是长眉入鬓,墨眸犀利,浑身自带一股坚韧,而神色看的人心中一阵凉意顿生。
  怀瑜看到他,便知道这是谁了,因此行礼,道
  “见过青阳王。”
  赵峥却是站在原地,他原先只见了来人浑身雪白的一团飘来,而后停在自己的面前,他只看见斗篷宽阔的帽子下一点的雪白的下颚和殷红的嘴唇,对方猛地将帽子除去,漫天的风雪里,帽子下人的眼睛如星光璀璨,被注视着,好像是被月光照耀。
  于是赵峥迟疑了,他常年在边关,没有父皇的命令,不得回到神京来。边关风沙太多,即使是皮肤最好的小孩子,在边关滚了几遭,也要成了泥猴子,即使是风情万种的舞姬,在风沙里吹了几回,也要变的风尘仆仆。
  是故他从来没有见过眼前这样美好干净的人。
  或许见过,但是神京美人都是远远地看着,从来没有近距离的观赏过。
  他们距离的如此之近,赵峥甚至可以将对方的眼睫毛看的一清二楚,却没有看到一点的瑕疵,鼻息间是寒风,是冰雪,是其人怀中手炉里燃烧的桃花香气。
  是他从未遇到过的心动,赵峥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因为怕惊扰到来人,所以就连问话的声音也变得轻缓
  “你是——”
  怀瑜本来被这人盯的头皮发麻,以为是个脾气不好的亲王,因此当他开口问话,怀瑜便立刻回答
  “李怀瑜。”
  赵峥便立刻又问
  “是李阳李将军之子么?边关将士都很想念将军。”
  怀瑜便惊讶的看着他,又点了点头,有点意想不到的说
  “父亲许久没有去过青阳关,没想到还有人记得他,父亲知道,一定很高兴。”
  “是。”
  赵峥只说了这样一个字,他也只能说这样一个字。他往常只说在青阳没有人比自己更加的有学问,但是现在想要说出什么话来夸赞眼前的人,却一句诗词也想不起来,而又只能握了握撑着伞的手,问
  “你是来——”
  “找太子殿下,娘亲有东西来遣我送来。”
  怀瑜面不改色的胡说,他没必要把自己的婚事说出来给无关紧要的人。
  是了,李阳将军的夫人与先君后交好,他们的儿子自然也是和太子一道的。赵峥忽而清醒过来,便无声的让了路。怀瑜朝他道谢,便径直往内里走去,只是走了几步,忽而想起娘亲说起当今君后只有一个孩子,却狠心在十五岁的时候就把小孩送到了青阳关,十五岁便远离神京,不知道君后是怎么想的。
  怀瑜一边想着,一边又回过头,恰看见这个赵峥正看着自己,怀瑜蓦然有一种被抓包的心虚感,于是灵机一动,问道
  “你要走了吗?”
  赵峥隔着风雪,看着他,抿了抿嘴唇,露出一个笑容
  “是,我要走了。”
  
 
  ☆、那个太子,钓鱼
 
  怀瑜站在原地踌躇了一下,他是真的觉得现下很有些尴尬,于是绞尽脑汁,才想了一个十分通用的话
  “那,路上小心。”
  “多谢。”
  赵峥立刻说,然后又用很专注的眼神看着他,似乎在等他接着说什么话。
  怀瑜便嗯了一声,实在无话可说,就对他笑了一下,便转过身往里面走去,他来太子府又不是和陌生人说话的。
  赵峥便一直看着李怀瑜消失在拐弯处,等他身边的侍从提醒了,才有些失神的撑着伞离开太子府。
  他从来没有这样失魂落魄的感觉,十五岁之前,他从来没有出过王宫,而李家的二公子好像也从来没有进过王宫,又或者他的兄长那个十八岁的武状元李怀瑾的名头太盛,所以他的弟弟一直默默无名,所以母后不曾和他说过李怀瑜,以至于整整十五年,他竟然不知道有二公子的存在。
  而今,知道了,知道了……
  赵峥伸出手接着雪花,融化在手心,变成一点水汽。
  他成年之后生平第一次,不想很快的离开神京。
  太子是在书房接见的赵峥,他这些日子因为处理事务的缘故,几乎住在了书房,因此也万分理解了父皇的御书房为什么常年设有寝具,这真不是人过的日子。
  赵峥每年从青阳关回来一次,例行要来见过他,然而两个人从一开始就有很深的隔阂,其实并没有好说的。只是又要装作兄友弟恭的模样,因此亲亲热热挽手进了书房,而后各坐一端,彼此之间隔着巨大的间隙说话,一个时辰一到,赵峥便立刻告辞,彼此不见,才是清净。
  赵稷微笑着请人送出院子,便立刻让人封存了赵峥用过的物品,而后令人将整个书房打扫一通,他自己难得的往水榭去休息,这几日父皇身体转好,约莫过不了多长时间便大好了。
  他也乐得清闲。
  且他最近得了一个新的乐趣,便是在已经结了冰的湖面上凿一个洞去钓鱼。
  怀瑜到的时候便看到太子在那条通往湖上水榭的竹制小径上钓鱼,侍从站在雪里侍奉着打伞,太子坐在矮矮的凳子上,一派的老神在在。怀瑜走到跟前,恰逢太子钓了一只锦鲤上来,便立刻有人端了盛满了温水的木盆过去,又有人递过剪刀,刀子,一应道具十分的齐全,赵稷抬起头只看了一眼怀瑜,便又低下头去抓着精力,一手拿着刀子,就要刮鱼鳞,又漫不经心的说
  “怎么是你来了?”
  “不然会是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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