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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江采芙蓉 作者:诗花罗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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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鸣溪也觉得很热,想把自己的外衣褪下来,却又觉得这情境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试探着抬起头时,彻莲正若有所思地挑眉看着他,显然已经发觉了他那不规矩的视线;见自己已经暴露,越少庄主干脆破罐子破摔,用比先前更加露骨的眼神从上到下地扫了他一遍。
  “好看么?”彻莲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
  越鸣溪想了想,理直气壮道:“好看呀!”
  “……”
  彻莲噗嗤笑出了声,似是有几分无奈,凤眸再度变得幽深起来,闪烁起了某种越鸣溪看不懂的光芒。他伸出舌尖勾了勾自己的红唇,然后俯过身来,桌下修长的腿微微抬起,轻而暧昧地摩挲起了眼前少年的小腿肚:“既是好看,少主想不想对我做些什么?”
  “……”
  越鸣溪惊呆了。
  他显然低估了眼前这只老妖精的能耐,想不到他居然能在自己已经这么厚颜无耻的情况下,作出比他还要厚颜无耻的举动来。他不知道怎样才能算赢回去,兀自憋了半天,却连一个惨败的姿势都找不出来:
  “那个,我……你……我是说,若你还需要找人练功,我也是可以的……”
  他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说完,又小声道:“大美人,你们这个功是要多久合欢一次来着?”
  眼前少年那浑然天成的纯情令彻莲莫名的心情舒畅,又给自己斟上一杯酒悠然饮下,这才不紧不慢地答道:“说不准,视人而定吧。若是我这般的大能,一年一次便就够了。”
  越鸣溪愕然道:“一年一次!”面上有着显而易见的失落。
  他的心思全写在脸上,甚至也没打算掩饰,不甘心的可爱模样看得彻莲勾起唇角,忽然道:“你若也想练,我可以教你。”
  越鸣溪顿时眼前一亮:“真的?”
  “只是这夺相密法本是玄门秘辛,筑基相当困难,单是第一层或许就要耗上十年之久。”
  越鸣溪闻言一愣,也不知想起了什么,眼眸中的光彩倏然黯淡了下来:“十年啊……却是不知我还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
  “嗯?”
  “无事,只是这功还挺难练的。”越鸣溪连忙摆手,心有余悸地缩了缩脑袋。彻莲点点头,把玩着手中的酒觞淡然道:“确实难练。夺相密法须得自断全身经脉后重塑不提,每一层都有走火入魔的风险,反噬时更是彻心彻骨,称得上是求生不得,求死无门。”
  越鸣溪听得直皱眉:“既是如此,大美人你为何非得练这种可怕的功法?只因它可使练功者青春永驻,而你不喜欢自己变成老头子吗?”
  “非也,”彻莲笑道,“我是为了报仇。”
  “报仇?”
  “心存苦恨,不得成佛;既不成佛,有仇不报,枉为修罗。”
 
  酒话
 
  眼前的艳僧用近乎于呓语的阴狠语气撂下这句话来,教越鸣溪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忽然有些不敢看他。与出家人并不合衬的戾气浮上眼底,却并未持续多久;待越鸣溪抬起头来时,彻莲仍是若无其事地喝酒吃肉,仿佛方才那句大逆不道的话不是他讲出来的一般。
  越鸣溪纠结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与你结仇的是什么人?”
  彻莲并未答话,似乎已经不愿再提,而越鸣溪思索了一阵后,想到昔日江湖中的传闻,便试探着道:“莫非是那个菩风寺的醒尘上人,你当年的师弟?”
  彻莲听罢只是冷笑了一声,却形同于默认。想起以前在茶馆中听说书先生讲烂了的菩风寺旧事,越鸣溪这才意识到此时坐在自己面前的是个世人口中不折不扣的大魔头;以往他并不爱八卦这些江湖恩怨,可如今当事人在此,他便有些好奇当年的真相了。
  “大美人,你当年真的……因为住持之位的归属而谋害醒尘上人,还斩断了他的左手吗?”
  彻莲放下酒觞,淡淡扫他一眼道:“我说不是,你可愿信我?”
  “我信。”越鸣溪理所当然道,“毕竟你这么好看的人,怎可能会做出这种事?那些江湖人未曾见过你,所以信谣;若他们也似我般与你对饮一回,知你是这么个神仙人物,哪还会去理说书先生胡诌。”
  倒也并非他越少庄主看脸下菜,虽然他与这岫宁寺艳僧才相识不久,也确乎觉得对方全然没个和尚样子,可纵然他禅心不纯,眉目间也尽是妖邪惑人,却分明没有半点大魔头应有的恶煞之气,他信得过自己的眼光。
  “……”
  见眼前的少年又在赞他美貌,彻莲不由得扬了扬眉,低声失笑的同时,先前心头那一点郁滞与暴戾也不翼而飞,抚着腕上舍利悠闲道:“是啊,以我在江湖中盛传的恶名来看,当年若真想要斩他一手,哪会是不痛不痒的左手,而应当是他惯用的右手才是。”
  越鸣溪沉吟良久,恍然大悟道:“莫不是那个彻海和尚想要住持之位,使了苦肉计来陷害于你?”
  彻莲不言,眼眸中隐有暗光流过,越鸣溪便知是自己说对了。“……想不到这老和尚居然这么坏。”越鸣溪咂舌道,又看着眼前流露出些许失意之色的美人,只觉得十分气愤,“强抢了住持之位,还污了你的名声,的确该死。”
  彻莲见他竟是一副比自己还要忿忿不平的模样,略有讶异地扬眉道:“我还当少主会劝我出家人应当守五戒、修安忍,由此因缘助己成佛才是,这般我欲杀了他报仇,你却也能领会?”
  “我是不大懂你们佛家即便遭人陷害,却还要感谢那怨敌功德的觉悟。”越鸣溪认真道,“若连恶事做尽的彻海和尚都能修得正果,佛祖未免也太过不公;便是如你所说,既然已经不得成佛,人在江湖,快意恩仇才是要紧事。”
  彻莲听罢一笑,也并未十分放进心里,只是勾起唇道:“少主倒是个通情达理之人。”
  说着夹起一片盘中的糖藕,亲自送到少年嘴边来,像是要作为谢礼。见彻莲得了自己的安慰,情绪亦似乎好上许多,越鸣溪心下不由得有些飘飘然,正欲张口去吃那糖藕,却见彻莲忽然筷子一撇,红唇轻轻凑到他耳边低声道:
  “不过,你倒是真愿信我。万一我先前那话都只是诳你,我的确是个欺师灭祖、无恶不作的妖僧呢?少主是否还愿与我同行,这般善解人意的漂亮话又是否作数?”
  越鸣溪闻言一愣,显然并未想到这个可能,凝眉似是苦恼了一阵后,便朝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
  “……那也无妨。”他张口咬住糖藕,含含糊糊地说道,“我亦不是什么正道之人,心中并无大义,只晓得美即是善,丑便是恶;对我好是善,待我坏是恶。你长得好看,又待我好;因而你是正义,仅此而已。”
  这话初听见时,彻莲只想嗤笑;然而他看到少年眼中那郑重的颜色,发觉这竟真是他心中所想,原本欲脱出口的揶揄便堪堪收回,心中隐约荡起了一丝涟漪。
  他打量着越鸣溪,没能从那还带着几分稚气的俊美五官中窥出那人的影子,却愈发觉得这少年很是合他心意。越鸣溪吃完那片糖藕,意犹未尽地舔了舔他的筷子尖,原本是再自然不过的动作,他却想起了【】
  腹下隐隐骚动起来,这是他除却功法反噬的征兆外,从未有过的情热感觉;彻莲收回筷,有些苦恼日后该如何与这少年相处下去。说一千道一万,越鸣溪心姓单纯,不是他这种污浊之人应当招惹的。
  越鸣溪却显然没想那么多,说完话便觉得肚饿起来,埋头扒了一碗饭,抬眼看到彻莲正盯着他走神,便又道:“对了,大美人你去明镜山庄讨回那劳什子密法后,日后有什么打算?”
  彻莲淡淡道:“自然是报仇雪恨,教这天下还我一个清白。”
  越鸣溪小声打了个饱嗝,点头道:“这我却知道。报仇之后呢?你是要回岫宁寺潜心修佛,还是像我爷爷那样归俗娶妻?听闻这夺相密法修成后有大把光阴可挥霍,余生只在岫宁寺中待着,未免有些无趣。”
  见少年灼灼望着自己,彻莲似乎窥出了一点他的心思,却也不明说,顺着他的话道:“这我倒是还未考虑过,一切尚无定数。不知少主有何高见?”
  越鸣溪顿时精神一振,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脸颊竟有些微微泛红起来,支吾着道:“我觉得……呃,既然大美人你已是不朽之身,报仇后又恐怕难以成佛,不如暂且褪了僧服,从头领会一番市井热闹也是好的。是说……”
  越鸣溪暗暗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终于壮着胆子道:“依我看,你不如归俗来做我的少主夫人。”
  ……
  彻莲看着眼前神情忐忑的少年,心中既好笑,又无奈;虽然也清楚这少年恐怕对那两晚的耳鬓厮磨念念不忘,却没想到他连心意都不曾表白,开口便是提亲。
  这番下山果真邂逅了不少始料未及的新鲜事,世间竟会有人胆大如斯,向他一个妖僧求亲;不过看着越鸣溪这副乖巧的模样,倒也不觉得讨厌。
  察觉到少年见他不回话,悻悻地像是在后悔自己的唐突,彻莲起了逗弄之心,一声长叹后露出犹豫的神情来,道:“少主既然晓得我在江湖中的恶名,就应当明白娶我进门会打击到越家庄的清誉;日后便是我侥幸沉冤昭雪,怕也难以说服天下人。更何况庄主与夫人膝下仅你一个独子,如何会情愿亲儿娶一个归俗的僧人?”
  越鸣溪见自己竟没有被断然拒绝,心中自然欢喜,笑眯眯地便道:“这有何不可?越家庄行事磊落,哪还怕那些无能之辈指指点点?若入了我越家门,看谁还敢对你不敬。我娘亲最是疼我,只要撒撒娇便没有行不通的道理,至于我爹……我爹……”
  越鸣溪的声音低了下来,似是也想到了越天河届时那暴跳如雷的模样,低头琢磨了一会儿后,干脆自暴自弃道:“谁管那个老头子答不答应,我喜欢的人便是天王老子又能奈何;大美人你只管告诉我,你心中是如何想的便罢了。”
  “……”
  见少年又把话头抛给自己,彻莲没有做声,而是执起了他那还搭在桌上的手,温腻的指腹在掌心轻轻刮挲,桌下的小腿也悄无声息地磨进越鸣溪的双膝,带着难以言状的惑人味道。“……还想做那事么?若是如此,我没什么好拒绝的;只是我有这奇诡功法在身,许多时候怕是不能自制,若和你做得多了,你便会老得很快。”
  越鸣溪正被那双手撩拨得心痒难耐,是有些想和彻莲亲热一番,却又见他这般误解自己,心底便闷闷不乐起来,甩开他的手只是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话音未落,越鸣溪忽然安静了下来。
  “大美人,你……你在我之前和多少人练过功?”
  闻言,彻莲了然地挑了挑眉。这少年果然和世间大多数男子一样,起了那等心思后,便会来在乎伴侣是否清白,纠结起过往的那些个情史来了。
  “是想听实话么?”见越鸣溪点头,他便道,“在你之前,仅一人而已。”
  “……”
  彻莲本以为越鸣溪会问那人是谁,可他却兀自发了会儿呆之后,面不改色地点点头,从他面前拿过空了的酒觞,也给自己斟上了一杯。见这少年一脸淡然,并未流露出什么心氵朝起伏的迹象来,彻莲迟疑了一下,问道:
  “你呢?虽然还年少尚未娶妻,家中也有几个通房丫头侍候吧?”
  越鸣溪一愣,随即哀怨道:“哪儿能呢,爹娘都看得紧,不许我有功课外的心思;我其实同你一样,幽篁山那晚之前,也只一人而已。”
  彻莲看着他倏然苦闷下来的小脸,倒是对这少年的过往生出几分兴趣,于是道:“哦?不知少主的初次是和哪位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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