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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曦瑶光 作者:大梦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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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西斜,家家户户都飘起了炊烟,集市上却反常的没有收摊的迹象。
 
道路旁有一个白发老者,推着小车在卖糖人,金光瑶的目光被吸引了过去。
 
“老伯,要一个糖人。”蓝曦臣道。
 
“你们要什么图案哪?”白发老者问的却是金光瑶。
 
“嗯……就画一只蝴蝶吧。”
 
金光瑶儿时在思诗轩长大,那时他总是很少说话,所以几乎没什么人注意到他,除了他的母亲孟诗。尽管孟诗一喝多了酒就会冲他发火、打他骂他、拿他撒气,但那却是唯一一个对他好的人。烟花之地的女子总是昙花一现,他出生后,孟诗的容貌身材有损,日子更是一天赶一天的不好过,只记得有一年的冬天,天气异常寒冷,孟诗裹着轻薄的寒衣瑟瑟发抖,琴都弹不出一曲完整的调子,终是被人连人带琴扔了出来,瑶琴砸在她的身上,额头被砸出了一道血痕。花楼里管弦丝竹不休,也没有人管她,小小的孟瑶心疼的不行,放下手中的盘子,不顾孟诗制止的眼神想要跑上二楼扶她,孟诗赶忙呵斥他上来做什么,总是到处添乱,叫他快滚下去。可是已经晚了,那名恩客还是看到了他,拎着领子一脚把他踢下了楼梯,他趴在楼梯脚疼的好半天爬不起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的没有流出来。还是思思刚好路过,这才劝着那恩客消了气。那天下午,老鸨给他放了半天的假,说看到他那瘦弱的像小鸡崽儿一样的身板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叫他快不要在她的眼前出现。于是他就沾了那一身伤的光,寒冷的冬天,裹着氵朝的有些厚重的被子睡了一下午。醒来的时候发现孟诗正搂着他,手中拿着一个蝴蝶图案的糖人,笑眯眯的看着他,见他醒了,对他说:“阿瑶,生辰快乐!”
 
他一生没过过什么好日子,但那天对他来说,比糖人还甜,尽管那糖人是他一生中吃过的最甜的糖人。
 
 
 
第5章 中辛节
少顷,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状的糖人拿在了金光瑶的手里。金光瑶张口咬下一小块,只觉得甜的像那个冬天吃过的那个糖人一样。
 
看着金光瑶唇角上扬的弧度,蓝曦臣忽然也很想尝尝,这糖人到底有多甜。他从金光瑶的身后俯下身来,凑到糖人跟前,就着金光瑶的手在他刚刚咬过的地方也咬下了一小块,没注意将耳朵凑在了金光瑶面前,刚想说的确很甜,便听得金光瑶轻声道:“二哥,谢谢你。”
 
金光瑶的唇边像蝴蝶翅膀一般轻轻蹭过蓝曦臣的脸颊,几乎让人察觉不到,蓝曦臣的心却忽然酥麻了一下,竟忘了直起腰来。
 
金光瑶轻笑:“二哥不饿吗,现在可是到了该吃晚饭的时间了。”
 
蓝曦臣这才回神,若无其事道:“嗯,走吧,走吧,阿瑶想吃什么?”
 
话一出口,不知为何,面前的空气仿佛灼热了起来,二人耳根皆是有些发红。
 
金光瑶随手指了前面一家馄饨摊,他们这才找到理由离开刚刚那片灼热的空气。
 
热腾腾的馄饨上来,金光瑶手中的糖人还没吃完,只能一边拿着糖人,一边吃馄饨,活像个小孩子。
 
蓝曦臣看着他,摇着头笑了笑,也开始动筷子。
 
正当馄饨快要见底的时候,天边突然响起一声惊雷。金光瑶下意识的手一抖,一双筷子都掉在了地上,糖人却是紧紧的抓在手中。
 
蓝曦臣看着埋头在自己怀里,抓着自己的衣襟瑟瑟发抖却一声不吭的金光瑶,又是好笑又是心疼。他伸手轻轻拍了拍金光瑶,金光瑶这才慢慢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复又飞快的将脑袋埋回蓝曦臣怀里。蓝曦臣笑着叹了口气,在金光瑶耳边轻柔地说:“阿瑶,你抬起头来看看,是烟火啊,很漂亮的。”
 
金光瑶再次慢慢把头抬起来,天空又一次炸开一朵烟花,金光瑶抖了一下,却没有再钻回来。
 
蓝曦臣叫来摊上的伙计,问他今日为何放烟火。那伙计惊讶地看了他一眼,道:“客官竟不知道么?今日是中辛节啊!这半年里最热闹的节日了,二位不去街上转转吗?新鲜的玩意儿可多了,可惜我要看店,要不然啊,我也想去看看呢。唉,可惜我今年是没机会啦!”
 
看着年轻的伙计长吁短叹的样子,蓝曦臣与金光瑶也好奇了起来,付了账,二人便向繁华的地方走去。
 
金光瑶还是有点紧张,仿佛是不太习惯人这样多的地方。明知自己已经死了三十年,决计不会有人认识他,即便是有人见过他的脸,也决计不会将他与三十年前人人喊打的大恶人联系在一起,却还是忍不住的低头走路。
 
蓝曦臣见他这样,没说什么话,但也学着许多路人,买了两个面具,分别戴在自己和金光瑶的脸上。这下,谁都不认识谁了,金光瑶终于放松了下来。
 
街上的人非常多,而且都戴着面具,即便是有什么与平时不同的事情发生,也没有人能发现。蓝曦臣牵着金光瑶的手,在繁华的街上转悠,一个摊子一个摊子的看,金光瑶手中举着一半还没吃完的糖人,看着前面蓝曦臣的背影,目光渐渐模糊了起来,周围的所有东西都看不太清,满眼只余一个蓝曦臣。
 
什么都听不见了。
 
脑子也不清不楚的。
 
待金光瑶的五感又清晰起来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站在混乱的人群中,已经找不到蓝曦臣了,他现在没有了灵力,与凡人无异,不由得慌了神。心下正急,忽觉被人抓住了手腕,揪入了旁边一片将将比他高些的灌木中,脸上的面具被揭到头顶,另外两片炙热的唇瓣便覆盖住了他的唇,在他的唇齿间缱绻、缠绵,那人的唇很软,很温柔,势头却很足,颇有些不容反抗的意味,不一会便撬开他的唇齿向内进发,柔软的舌扫过他的每一寸口腔,搭在他腰间的手也逐渐收紧,他便顺势贴在了那人身上,隔着衣料也能感受到那人体温的滚烫。
 
于是金光瑶的脑子才刚刚清醒,便在看清那人的面容后又昏昏沉沉了去。
 
 
 
第6章 坠落
待金光瑶脑子再清醒的时候,已经不知在什么时候被蓝曦臣带回了客栈,此时正倚靠在蓝曦臣的怀里,坐在床边。
 
窗外依旧是灯火繁华、热闹非凡,而二人的房间尚未掌灯。
 
蓝曦臣的表情仿佛若有所思,又似乎郁结不已,不过这一切金光瑶都看不到。
 
“二哥……”金光瑶把脑袋从蓝曦臣怀中钻出来。
 
“嗯?”蓝曦臣立即舒展了眉头,看向他。
 
金光瑶缓缓凑到蓝曦臣脸颊不足一寸的地方,呼着热气轻声道“我心悦你。”
 
蓝曦臣的脸更烫了,他把脸转向金光瑶,眼中光华流转,停了半晌,忽地欺身将金光瑶压在身下,道:”……阿涣”。
 
金光瑶的脑子每到这时就有点不灵光:“嗯?”
 
蓝曦臣:“叫我阿涣,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阿……”金光瑶的“涣”字还没吐出来,就被人堵住了嘴。
 
热烈、缠绵,又有些粗狂。
 
而就在二人都是衣衫半开的关键时候,蓝曦臣忽然想到了什么,停了下来。
 
“二哥?”金光瑶跟着坐起来。
 
“阿瑶,我们说说话吧,好不好?”蓝曦臣的语气中隐隐透着点可怜兮兮的乞求。
 
金光瑶心中奇怪,但一听蓝曦臣的话,心就软了,也没忍心问他,只是又靠进蓝曦臣的怀里,双手环住了他的腰。
 
“阿瑶,若是……若是没有我的话,你想做什么?我记得你那时是想带着你母亲远渡东瀛,你现在还想去吗?”
 
“什么叫——没有你?你的意思是你还要离开我?”
 
“不是不是……我……我怎么会想离开阿瑶,我……就是问问。”
 
“呵呵……二哥这问的可真有意思。那既然二哥问了,我就告诉二哥吧,我娘早就被我弄丢了,若是没有了二哥,我就回到那阴曹地府去,总归是比这人间好过些。”
 
“阿瑶……怎么说这样的话,那换个问题吧,若是我同阿瑶一起,阿瑶想先去哪里啊?”
 
“嗯……如此的话,与二哥待在一起就再好不过了,在哪都行。若是非说要去哪里的话,倒是有些想看看金凌,兰陵金氏里那么多人,其实当初也就只有那孩子,我还算付出半分真心。倘若……”金光瑶想起方才之事,忽地抬起头来。“二哥莫非是嫌我娶妻有子?”
 
蓝曦臣沉默了片刻,道:“阿瑶可会因三十年前是我刺了致命一剑而怨我?”
 
 “不会。若非如此,我与二哥也不会有今日。倒是我,生前做尽了坏事,你们姑苏蓝氏又是嫉恶如仇,二哥这样同我在一起……”
 
 “阿瑶,”蓝曦臣抱紧了金光瑶“三十年了,从前我也会想,阿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可世间哪有那么多事能说得清的,就算阿瑶负了天下人,却是我负了阿瑶,何况我的阿瑶受过那些苦,我还不知找谁算呢。我心疼阿瑶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嫌弃?”
 
“睡吧,阿瑶别多想了,明日我便陪你一同去金麟台。”
 
*                *                *              *             *
 
第二日一早,二人便来到了金麟台。可这一来不要紧,却发现金麟台今日似乎特别热闹,二人这才知道,今日恰好是金凌在开清谈会。
 
说是清谈会,实际目的……
 
自从三十年前金光瑶死后,蓝曦臣是一天比一天消沉,蓝忘机又指不上,让他处理些蓝家的大小事务,一转眼就推给了蓝思追这些小辈,说是要锻炼他们,蓝启仁气的跳脚,却没有办法,便自顾自的骂起魏婴来,又发现蓝思追他们这些小辈虽然经验少,跌跌撞撞七手八脚的处理起来是相当有一手,索姓不再管这二人,专心带起这些小辈来,后来时间长了,管的越来越少,又过了几年,便几乎是全部交给了这些小辈,所以蓝思追才相当于是蓝家实际的家主。
 
那些年里,金凌却是相当的不容易,年纪小,难以服众,金凌的表情是一天比一天的像他舅舅,这让习惯了金光瑶的处事方式的外人很是不习惯。金光瑶是笑里藏刀,但能不惹事就不惹事,金凌却变得不仅不笑,还时不时神出鬼没的想法子整治你一番,尤其是在他能力越来越强之后,那些贯会倚老卖老的人就算吃了亏,也找不到人,就算心知肚明是谁在整治他们,也只能打碎了牙齿咽进肚子里。
 
于是说是清谈会,实际就是与蓝家的小辈们互倒肚子里的坏水,带得“雅正”的蓝思追仿佛也只是表面“雅正”而已。当然,个中事情的详细情况,也就只有他们内部人员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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