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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说朕是暴君+番外 作者:贺端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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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南魏 隆和帝 蔺策杀伐决断甚至暴戾恣睢
没人敢违背这位帝王的任何要求
但蔺策最近却遇见了一件不小的心事
他总觉得自己的心上人想要甩了自己
 
南魏上将军游彦能征善战、功高盖主
朝臣都觉得他离那个皇位只有一步之遥
但他本人最近却只想回乡种种菜、钓钓鱼
 
所以,本文又名《暴君的七年之痒》【并不】
暴躁傲娇皇帝攻VS肆意洒脱将军受
HE.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七年之痒 朝堂之上
 
搜索关键字:主角:游彦;蔺策 ┃ 配角: ┃ 其它:
作品简评:虽为皇子,少年时蔺策却是爹不待见娘不搭理,唯有越国公幼子游彦与他主动结交,二人相知相伴,历经坎坷才让蔺策坐稳皇位,正是四海升平,诸事顺遂之时,游彦却突然上交兵符,似欲与蔺策划清界限,与此同时,朝堂之上波澜再起,波云诡谲之下,有一双手妄图搅乱所有平静。
本文行文流畅,人物姓格饱满,无论是朝堂之中杀伐决断,面对心上人却患得患失的蔺策还是肆意洒脱,磊落大方的游彦,皆姓格鲜明。虽是七年之痒,二人相处之中却处处透露对对方的爱意,加之剧情不断推进,更是引人入胜。
 
第1章 
  早朝大概是每日游彦最讨厌的时候,尤其是现下天气一日比一日热起来,身上裹着厚厚的朝服站在这大殿之中,听着那些忠臣良将上前谏言的时候,游彦只想随便找个地方躺下来好好睡上一觉。
  “陛下已近而立之年却后宫空虚,膝下更是连一个子嗣都没有,这样于我南魏国本不利,臣叩请陛下以大局为重,早日立后才是。”
  尚书李埠跪在大殿中央,苦心劝谏。游彦抬手遮了遮因为太困眼角泛出的泪,转回头朝着他看了眼,总有种预感如果龙椅上的那个人还不答应的话,李大人这一次说不定真的能一头撞死在龙椅前。
  不过,只要这李大人撞死的时候不把血溅到他身上,他并不打算打扰李大人的一片忠心。
  游彦勾了一下唇角,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一入夏他就愈发的嗜睡,每日能爬起来参加早朝对他来说已经是一件巨大的挑战,此刻听着那李大人滔滔不绝的陈词滥调,困意再次涌了上来。但即使有天大的胆子,他也不敢在这早朝上一觉睡过去,他倒不是怕什么人,只不过是怕参他的奏本堆满长乐宫,平白给那人添了烦忧。
  “爱卿一腔赤忱丹心朕自然是明白的,”龙椅上的那个人拖长了声音,缓缓地开口,“不过……”
  游彦又打了个呵欠,他闭着眼睛都知道那人接下来会说什么,毕竟这样的场景,在过去的几年里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上演一次,劝谏的人说辞差不多,拒绝的话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无非是立后之事关系重大,要从长计议,又或者是西南有动乱,西北有旱灾,国事为重。
  游彦揉了揉自己的眼角,抬起头朝着龙椅上看了一眼。
  太久了,他都听腻了。
  他自觉这一眼并不怎么明显,却还是落入了有心人眼底。高坐在龙椅之上的隆和帝蔺策勾了一下唇角,话方说了一半,语气却突然一转:“先前朕一直觉得国事为重,但眼下天下太平,李卿的话也有道理,母后也一直为此事挂心,这事倒是确实应该好生商量一下了。游卿,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游彦打了一半的呵欠硬生生地停了下来,眼角直接被逼出了眼泪,他勉强咳嗽了几声掩盖自己的不自然,顺手在眼角抹了一下,让自己看起来稍微精神一点,才挺了挺腰背,微微躬身回道:“立后兹事体大,虽然事关江山社稷,但归根结底总归是陛下的家事,为人臣子的为陛下尽忠是本分,但手若是伸得太长,是不是就有点居心不良了?”
  他这话听起来谦恭守礼,但稍加思量就能听出分明就是话里有话,在指责李埠不守臣道,干涉当今圣上的私事。
  这罪名可大可小,完全看当皇帝的人如何理解。若是龙椅上那位有心发作,以此为由头治李埠个欺君之罪也不是不可能。
  游彦的话说到这份上,这朝堂之上又有几个人是傻的,立刻就明白了他的用意。那李埠更是变了脸色,他抬起头朝龙椅上看了一眼,见上面那人似笑非笑神色莫辨,不由皱起了眉头,转头看向游彦,反驳道:“游将军此话实在是折煞老夫,老夫满腔赤忱,为的不过是陛下还有我南魏的兴盛而已!”
  游彦偏过头看他,闻言笑了起来:“我就是随口说说,李大人不用放在心上。”
  话落,他慢慢地抬起头,毫不退避地正对上高位那人的眼,也看见了那人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不由勾了勾唇角,仿佛什么都没看见一般慢慢地低下头,就仿佛他刚刚说的那番话真的只是随口胡说一般,根本不管那李埠心底将会是如何的波澜。
  蔺策的目光在游彦脸上停留了许久,嘴角微微向上翘了一下,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转瞬即逝,而后才缓缓地开口:“李卿的忠心朕自然是知道的,游卿想必也没有别的意思。不过道理却说的没错,立后兹事体大,朕也的确应该好生思量。待之后朕有了决断,自然会告知众卿。今日时候也不早了,就且散了吧。”话说到这儿,他朝着游彦的方向又看了一眼,缓缓地起身,转身离开了大殿。
  等蔺策的身影彻底消失,一众朝臣也陆陆续续地朝着殿外走去。游彦在原地站了一会,又打了一个呵欠才慢慢转醒一般,看了一眼已经空荡荡的大殿,转身朝外面走去。
  刚走到殿门口,就有一个熟悉的人迎了上来,游彦扫了一眼,认出这是蔺策身边的贴身內侍高庸,微微扬了下唇:“天气如此炎热,內官还在这里是等我?”
  高庸恭恭敬敬地朝着游彦施礼,而后才答道:“游将军,陛下请您到长乐宫一叙。”
  游彦抬眼,目光在那內侍脸上停留了一会,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随即垂下眼帘:“我们走吧。”
  从武英殿到长乐宫这一段路,过去的这三四年的时间里,游彦不知道走了多少次。常常早朝过后,那人总会找到各种各样的由头将他唤去,就像今日这般。
  走了不知道多久,游彦突然顿住了脚步,朝着四下里巍峨的宫殿看了一眼,他从十几岁就常常进到这皇城里,今日愈发地觉得这地方是如此的沉闷无趣,也不知道那人是如何在这里呆了那么多年的。
  走在前面的高庸察觉到游彦的停顿,也跟着停了下来,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疑惑道:“将军,可是有什么事?”
  游彦笑了一下:“不过是刚刚在早朝上站久了,腿脚有些麻,无碍,走吧。”
  高庸垂首:“是。”
  自打南魏开国以来,长乐宫一直是历代皇帝的寝宫。隆和帝继位以后也没有改变这个先例,在这里一住就是三四年。而在过去的这三四年的时间里,游彦便成为了这长乐宫最频繁的访客。
  守在大殿门口的内侍远远地看见游彦走过来,暗地里稍稍松了口气,先朝着游彦施礼之后,才将殿门打开:“将军,陛下正在内殿等您。”
  游彦的目光在那内侍脸上稍作停留,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在殿门外一众人的注视之下,大步进到殿中。
  殿门在身后缓缓合上,殿中静悄悄的仿佛并没有人在。游彦轻车熟路地进到内殿里,果然看见那人正坐在书案前,对着案上满满的奏折,神色难辨。游彦靠在门口,扫量着他的脸色,盯着那张自己不能再熟悉的脸看了一会,突然发出一声笑:“让陛下如此为难,看来又是参我的奏折了,让我猜猜,这次是说我什么?是说前几日我在京郊练兵距离皇陵太近居心叵测?还是我昨日早朝打了太多呵欠对陛下大不敬?”
  蔺策抬起头,一双眼锁在游彦脸上,片刻,他将手里的奏折合上,随手丢到一边,不满道:“怎么来的这么慢?是不是高庸耽搁了?”
  游彦笑眯眯地看了他一眼也不回答,只在他对面坐了下来,还顺手倒了杯茶给自己,慢吞吞地喝了小半杯之后,才缓缓道:“散朝之后不想跟那些大人一起出门,尤其是怕那李大人记恨着早朝上的事儿一头撞死在我面前,便故意耽搁了一会,高庸他不敢叫我,只能等着。”游彦将茶盏放回案上,抬眼打量着蔺策,“陛下早朝上不是还想着立后的大喜事,怎么这么一会就心情如此不好?”
  察觉到他的称呼,蔺策微微挑眉,心情似乎更加不好了:“刚刚早朝之上,游将军满脸睡意,思绪飘散,我还以为这种小事儿入不了将军的眼?”
  “陛下此言差矣,立后又怎么会是小事,这事关天下,事关国本,事关我南魏能不能长盛不衰。臣又怎么敢妄加议论?”游彦一本正经地说到这儿,又喝了一口茶,“臣刚刚在早朝上可是刚刚拐着弯的谴责了李大人,现在自己来干涉陛下要不要娶妻后宫里该睡着谁,不是太打自己的脸了吗?再说……”
  “游彦!”蔺策好像终于忍耐不住,根本没办法再听游彦把后面的话说完,“我要不要娶妻,除了你还有谁有资格过问?”他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游彦面前,盯着他的眼睛,“再说,我登基四年,这长乐宫的龙床睡过谁,还有人比你更清楚吗?”
  游彦在身高上占据了一点劣势,二人站的如此之近让他不得不仰起头看着那人,顺带就将对方眼底的红丝还有下颌上泛青的胡茬都看了个一清二楚,所有想要反驳或者想要调笑的话都没办法再说出口:“好好的说着话怎么就动了气,那龙床除了我敢睡,还有谁敢靠近?”
  说着他抬手摸了摸蔺策的下颌:“昨夜批奏折又到什么时候?一会出门我应该找高总管谈谈心了。”
  蔺策前一刻明明还带着怒意,却因为他这两句话莫名地平静下来,顺着游彦的问题回道:“昨夜是睡得有些迟了,高庸倒是提醒过两次,我嫌他烦,将他赶走了。”
  “那这么说,我倒是应该替高总管鸣不平才是。”游彦按着蔺策坐了下来,又倒了杯茶给他,“陛下这两年的脾气倒是越发的大了。”
  “别那么叫我!”蔺策捏着茶盏,紧锁着眉头瞪着游彦。
  游彦一时之间没察觉蔺策恼火的点,仔细回想了自己说过的话才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是个称呼,怎么还这么在意了?这全天下人都这么叫你,怎么我还叫不得了?”
  “他们与你又怎么能一样?”蔺策先前也没有特别地在意过这些,只是最近他一直有心事,游彦这种称呼听见他耳里只觉得格外的疏远。
  游彦在他旁边坐了下来,嘴角向上扬了扬,勾出一抹笑意:“那倒也是,他们与我怎么一样,他们这么叫你是尊你敬你,”他说着话,一只手不安分地覆上了蔺策的大腿,倾身向前,“我这么叫你,难道不是一种特别的情趣吗?”
  蔺策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个,更没想到好好的说着话,那人的手就伸到了不该去的地方,一时没有防备,忍不住发出一声低低的呼吸,没意外地看见游彦勾起了唇角。
  “子卿!”蔺策低斥。
  “嗯?”游彦抬头,眼底带着困惑,随即他回过头看了一眼桌案上满满的奏折,了然的点了点头,“陛下正为国事CAO劳,倒是臣不合时宜了。”说着他便收回了手,起身朝着蔺策施了一礼,笑眯眯地开口,“那臣就不打扰陛下,先行告退了。”
  说着,就在蔺策的瞪视下走到殿门口,才想起什么一般补充道:“等陛下什么时候不那么忙碌,能够好好休息一番再召臣前来,臣好趁着陛下有时间再睡一下龙床。”话落根本就不等蔺策的反应就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等他迈出殿门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巨响,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被掀到地上,殿外等候的内侍全都大惊失色,登时跪倒在地。高庸心惊胆战地瞥了游彦一眼,小心翼翼地对着殿门询问道:“陛下,出了何事,要不要奴婢进来伺候?”
  殿内某个刚刚被撩拨起来的人几乎用了自己全部的意志力回道:“不用管朕,谁也不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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