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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非洲式神去修真+番外 作者:纪离离(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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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为什么看我
  穆星河望着楼外。风卷起枯叶, 几乎要深入到那黑压压的云层里, 闪电划破云层, 随后便是一阵阵的闷雷声。
  大雨随时降落这座寂静如死的城池。
  楼上有破裂之声。
  “他能战胜城主吗?”穆星河望着楼上。他终究和沈岫退到楼下,将城主留给昆吾刀。
  沈岫摇了摇头,看向远方:“那不重要了。”
  其实的确不重要, 梦中人终究是在梦中,或许可能他叫城主惊醒,又或许他依照城主的逻辑, 为城主所斩,这场梦境都会在沈岫收回力量后走向终结。
  想来不过是梦中之人,梦中之事,赢也好, 输也罢, 并不重要。
  可是那于梦中人来说却很重要。
  那是他们虚幻的人生,是他们自以为的真实,是他们的欲望与争夺、欢欣和苦痛,是昆吾刀明知自身存在的虚妄依然忍受着那不该存在的痛苦去求得的极致。
  于是他们退离一旁,等待这一场梦境的终结。
  沈岫拾起挂在一旁的青玉笛。
  这里到处是无主的风雅之物,这个笛子也不例外。
  笛上挂着朱穗, 显得他的手有种月色一般的皎然。他信口而吹, 初时并不成调,而后乐声便从笛上缓缓流出, 笛声清幽,如同流水跌落山石, 幽幽然响彻楼中,飘往那风雨欲来的梦中之城。
  风拂动他的袖袍和长发,便连睫毛也在风中微微颤动,他却好似毫无所觉,只是垂眸吹着那支不知名的曲子。
  那曲调并不激越,像是秋月下有明湖千顷,那人坐湖心亭中,以去岁的春雪煮雪芽,时不时击盏作歌,无人应和。天地漫漫,唯余一人。
  而后有风南来,月光被风打碎,有人乘一叶小舟,略过岸边的杨柳,湖上的鸟雀,只向着亭中飘去。
  天地之大,河川之广,纵然一场大梦,亦有人寻他而来。
  笛声幽幽,最后被一阵阵惊雷所掩盖,大雨倾盆而下。沈岫放下笛子,望向楼上,依稀能听见酒坛碎裂之声。
  有一点一滴的微光凝成羽毛,落在他的手上,融入他的身体里边。
  “结束了。”沈岫说道。
  “结束了啊……”穆星河犹未回神,望着外头的雨,雨水洗刷了原来的颜色,一寸一寸将黯淡的双绝城点染出绚烂的天光,洗出朱瓦白墙,洗出行贩走马,如织人氵朝。
  有人见到他们,好奇地问道:“两位好生面生,可是从哪里传送来双绝城的?”
  “啊,”穆星河瞬时便反应过来了,笑道,“对啊,我们久闻城主大名,想来拜会城主。”
  那人听了就更奇怪了,说道:“那两位来处恐怕消息有点闭塞,城主自二城主死后就终日颓丧,以酒作伴,你们来得不巧,城主是不会出来见人的。”而后他又看看四周,穆星河瞧他神色,笑了笑,掏出几个灵石,放在他的手中:“好哥哥告诉我呗?”
  于是那人凑过来,小声说道:“我有家人在城中做事,听闻城主终日饮酒,酒醉用起力量来又肆无忌惮,身体日渐糟糕,怕是已陷心魔,长此以来,殒灭也是迟早的事情,可惜啊……”
  穆星河点点头,对这个状况毫无意外,那人还在说着:“城主与二城主从来一直在一起,城主英武,二城主宽和,两人又皆是世上有数之强者,真是想不到有一日二城主会先走一步,还是殒灭在城主面前……”
  那人说个没完,穆星河怕沈岫不耐烦,只好打断道:“那我可不能看城主这样下去!我还是要拜会他!”
  “诶诶,没用的,那么多年,那么多人劝他,他都不肯,谁都不见……如今大家都习惯了,他不在了,双绝城还在不是?”对方笑道,“世上哪有谁离不了谁呢?离不了的都是傻子。”
  穆星河辞别了那人,往前走着,这是双绝城的主道,抬眼看去尽头便是高墙环绕着的高楼,人们在这条道上来来往往,有吆喝叫卖的,有相伴而行喁喁而谈的,有他乡忽逢惊叫失声的,好不热闹,好似这就是人间。
  道路的尽头的朱红大门忽然轰然大开,一人一马疾驰而过。
  主道上那人一身朱红衣袍,骑着神清骨峻的宝马,头发有些凌乱,一身还有经久不去的酒气,可他的眼眸却是明亮的、精光照人的,好像他腰上的黑鞘刀,带着内敛又难以掩饰的锐利意气。
  他打马飞驰,整个街道都因他而静默,只能看着马蹄扬起的尘土,他渐渐远去的背影。
  有人大着胆子,高喊着问道:“城主,去哪儿!”
  “找一个人!”那朱红衣袍的年轻人扬声答道,他那银线绣着重明之翼的袖角也好似随着他的声音而荡起,振翅欲飞的模样。
  “要干什么!”那人又问道。
  “把酒、对刀、论武!”
  他的身影彻底消失,整个城池却又瞬间沸腾了起来。
  在满城喧嚣中,穆星河与沈岫对视一眼,忽然笑道:“那我们也该走了?”
  他说罢却感觉到有些异样,他定了定,张开手来,一丝缥缈的气息在他手中环绕不去,他尝试感悟,却发觉这气息可以为他使用,也可以为他保存。
  “还梦之息……”沈岫注意到他的动作,怔了怔,“想不到竟然会出现在那种地方。”
  穆星河有些余意未了,慢慢说道:“梦是假的,可我得到的神兽的部分却是真的,这还留下了一个罕见之物给我,想来当真是奇怪,究竟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呢?”
  “天理大道恒常在,世事如幻亦如真,”沈岫望着远方天色,那是一片朗朗晴空,“再虚假的梦境,有‘道’与‘理’的涉入,都会有真实的残留。”
  穆星河对这样的境界似懂非懂,他只是瞧着沈岫,微微笑起来:“那么大佬,你是我的梦中之人吗?”
  沈岫侧着头看他,晴朗的日光流泻到他的身上,融化了本属于他那些冷寂的光辉,变得温和而柔软:“是的话又怎样?”
  穆星河眯着眼睛微笑,好似有春风停留在他的眉宇间,漾出满是草长莺飞的明媚颜色,他的神色又是如此专注如此温柔,叫这个一贯喜爱掩藏自己本意的年轻人身上呈现出难得的澄澈。
  “那——梦醒之前,我也要与你把酒对刀论武。”
  沈岫瞧着面前的人,不自觉拂了拂对方额前的乱发,他低笑一声道:“你不喜欢。”
  穆星河那笑便肆意绽放了开来,他伸了个懒腰,慢悠悠道:“是啦,我不喜欢。我喜欢的是很无聊的事情,比如说跟你说话,看你种花写字,修炼,变强,去很多很多地方……那样就好。”
  穆星河说了很长一串,沈岫静静听着,最后都归结于一声轻轻的“嗯。”
  他们几乎要走到街道的尽头,穆星河忽然开始奇怪沈岫为何还不传送,却忽然听到沈岫开口问道:“……为何你平日总在看我?”
  穆星河被问了个猝不及防,他总觉得自己的眼神非常隐秘,并且频率并不高,却不想沈岫早已知晓,还这样直接问来。
  他总自负反应敏捷谎话张口就来,如今却有些失措,然后硬着舌头飞快地答道:“那是因为……因为你特别好看!”
  他记得自己被别人这样问过,他是这样回答了,如今一张口便是这个官方答案,想来好像也是不功不过。
  沈岫又“嗯”了一声,脚步更快了些,说道:“走了。”
  那语气平平无奇,穆星河却总觉得沈岫忽然间就不高兴了。
  ——这个大佬难道不喜欢自己好看?
  按理说并不会,毕竟穆星河记得他有时候意动也会夸沈岫生得好,沈岫向来无所谓,有时候还会搭理一下他,应过“那我岂不是色艺双绝”这样叫人毛骨悚然的冷笑话。
  穆星河不想憋着,跟上沈岫,追问道:“大佬你咋了?怎么好像有点不爽?”
  “无事,想岔了而已。”沈岫的声音听来淡淡的,什么情绪都品不出来了。
  穆星河心中苦恼,隐约又感觉自己觉察到了什么,还不及细想,沈岫已是启动了时空道标,前往下个世界。
  穆星河听到波涛拍岸的声音,映入视线的是一片月色下的海洋,他们站在海滩上,海水带着腥气向岸而来。
  他们面前的是一个女孩子。
  少女站在海边,身后是无尽的大海和一轮满月。她身形纤细,白衣如月皎洁,面容白净俏丽,分明没有下雨,却是手执一把白绢伞,遮住月光,她在伞下轻轻一笑。
  “等候已久,”她肤色白皙,映得那双眼睛黑而灵动,“沈岫哥哥。”
  穆星河总觉得这个姑娘在哪儿见过,一时却想不起来,他还在思索,少女却是瞅了他几眼,好奇道:“咦,这又是谁?”
  沈岫过了一会才接话,介绍道:“穆星河。”而后又对穆星河道:“顾婆婆的弟子,阿祯。”
  两人点点头算是见过,沈岫对阿祯道:“真巧。”
  阿祯眯着眼笑起来,口气轻快:“不算巧,我在此界历练,恰好感受到一些波动,心想是谁借了师父的力,便过来一看,没想到是你。”她眨了眨眼睛:“怎么会来这里,他是谁呀?”
  阿祯把一个问题问了两遍,显然是对先前的回答并不满意,沈岫无奈道:“是我云浮的师弟。”
  阿祯怔了怔,而后又是笑了:“你这人又糊弄我,我早前还去过灵犀界,全世界都说你背叛宗门了。”沈岫未答,她也不在意,朝穆星河一笑:“小师弟,你叫我阿祯就可以了,我的姑姑……还是小姨诶反正就是一个亲戚,也在云浮,姓顾,不知道你见过没有,喜欢用铃铛做法宝的……”
  如此这般,由着阿祯将话题带远好一会,沈岫才有机会说到正题,将自己为何会带着顾婆婆的时空道标以及来这里做什么说了清楚。
  阿祯讶然,问道:“那你现在可好?”
  “虽不如巅峰,但也无碍。”沈岫答道。
  “你上次也差不多是那样说的……”阿祯嘟囔道,而后又看了看穆星河,却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罢了,我瞧着是有人照看你的,我不说话了。”
  沈岫摇头笑了笑,没应声。
  阿祯收了伞,引他们往前走着,一边说道:“不过我早来一阵子,也算能帮得上一点忙。”
  阿祯便对他们说起此界之事来。此界水多山少,人们只能生存在稀少的陆地之中,海中有不少凶险海怪,时不时来侵扰人类。人类修真者在生存的压力下修行已经达到了当前世界灵气水平的顶峰,研发出不少奇异法器,这才与强大的海怪们达成相持之势,但百年以来,海怪中出了个大人物,实力强横,逼得人类步步紧缩。
  “那怪物名为照夜,是雷神所属,化妖物之形,得千年之道,其中腹之鳞是顾婆婆所要的鼓鸣鳞,”阿祯又含笑看了看沈岫,“我听闻海怪有个法器,镇压在崇浪海峡海怪们的海城中心,虽无法使用,但时有异象,被海怪们当成神圣之物供奉着。”
  沈岫揉了揉眉心:“……我知道了。”
  阿祯笑嘻嘻地,带他们到一处码头边上,介绍说这里可以接他们到人类的聚居之所,若是不喜欢如此周折,直接下海一探也是可以的。
  “我准备回仰弘界了,等你们还耽搁了几天,那么沈岫哥哥,星河弟弟,有缘再会啦。”她笑着道了个别,打起伞来踏入海中,她踏波而行,轻盈离去。
  她去后不久,码头便有船夫到来,他吃力地将船靠岸,朝穆星河他们打招呼:“两位可要去往嘉阳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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